《魏书》曰:愚字公治,本名浚,黄初中,为和戎护军。乌丸校尉田豫讨胡有功,小违节度,愚以法绳之。帝怒,械系愚,免官治罪,诏曰“浚何愚”!遂以名之。正始中,为曹爽长史,后出为兖州刺史。
《魏略》曰:愚闻楚王彪有智勇。初东郡有讹言云白马河出妖马,夜过官牧边鸣呼,众马皆应,明日见其迹,大如斛,行数里,还入河中。”又有谣言:“白马素羁西南驰,其谁乘者朱虎骑。”楚王小字朱虎,故愚与王凌阴谋立楚王。乃先使人通意于王,言“使君谢王,天下事不可知,愿王自爱”!彪亦阴知其意,答言“谢使君,知厚意也。”
《魏略》曰:凌闻东平民浩详知星,呼问详。详疑凌有所挟,欲悦其意,不言吴当有死丧,而言淮南楚分也,今吴、楚同占,当有王者兴。故凌计遂定。
《魏略》载凌与太傅书曰:“卒闻神军密发,已在百尺,虽知命穷尽,迟于相见,身首分离,不以为恨,前后遣使,有书未得还报,企踵西望,无物以譬。昨遣书之后,便乘船来相迎,宿丘头,旦发于浦口,奉被露布赦书,又得二十三日况,累纸诲示,闻命惊愕,五内失守,不知何地可以自处。仆久忝朝恩,历试无效,统御戎马,董齐东夏,事有阙废,中心犯义,罪在三百,妻子同县,无所祷矣。不图圣恩天覆地载,横蒙视息,复睹日月。亡甥令狐愚携惑群小之言,仆即时呵抑,使不得竟其语。既人已知,神明所鉴,夫非事无阴,卒至发露,知此枭夷之罪也。生我者父母,活我者子也。”又重曰:“身陷刑罪,谬蒙赦宥。今遣橡送印绶,顷至,当如诏书自缚归命。虽足下私之,官法有分。”及到,如书。太傅使人解其缚。凌既蒙赦,加怙旧好,不复自疑,径乘小船自趣太傅。太傅使人逆止之,住船淮中,相去十余丈。凌知见外,乃遥谓太傅曰:“卿直以折简召我,我当敢不至邪?而乃引军来乎!”太傅曰:“以卿非肯逐折简者故也。”凌曰:“卿负我!”太傅曰:“我宁负卿,不负国家。”遂使人送来西。凌自知罪重,试索棺钉,以观太傅意,太傅给之。
凌行到项,夜呼掾属与决曰:“行年八十,身名并灭邪!”遂自杀。干宝《晋纪》曰:凌到项,见贾逵祠在水侧,凌呼曰:“贾梁道,王凌固忠于魏之社稷者,唯尔有神,知之。”其年八月,太傅有疾,梦凌、逵为疠,甚恶之,遂薨。
《魏略》载:山阳单固,字恭夏,为人有器实。正始中,兖州刺史令狐愚与固父伯龙善,辟固,欲以为别驾。固不乐为州吏,辞以疾。愚礼意愈厚,固不欲应。固母夏侯氏谓固曰:“使君与汝父久善,故命汝不止,汝亦故当仕进,自可往耳。”固不获已,遂往,与兼治中从事杨康并为愚腹心。后愚与王凌通谋,康、固皆知其计。会愚病,康应司徒召诣洛阳,固亦以疾解禄。康在京师露其事,太傅乃东取王凌。到寿春,固见太傅,太傅问曰:“卿知其事为邪?”固对不知。太傅曰:“且置近事。问卿,令狐反乎?”固又曰无。而杨康白,事事与固连。遂收捕固及家属,皆系廷尉,考实数十,固故云无有。太傅录杨康,与固对相诘。固辞穷,乃骂康曰:“老庸既负使君,又灭我族,顾汝当活邪!”辞定,事上,须报廷尉,以旧皆听得与其母妻子相见。固见其母,不仰视,其母知其惭也,字谓之曰:“恭夏,汝本自不欲应州郡也,我强故耳。汝为人吏,自当尔耳。此自门户衰,我无恨也。汝本意与我语。”固终不仰,又不语,以至于死。初,杨康自以白其事,冀得封拜,后以辞颇参错,亦并斩。临刑,俱出狱,固又骂康曰:“老奴,汝死自分耳。若令死者有知,汝何面目以行地下也。”
干宝《晋纪》曰:兖州武吏东平马隆,托为愚家客,以私财更殡葬,行服三年,种植松柏。一州之士愧之。
《魏氏春秋》曰:广字公渊。弟飞枭、金虎,并才武过人。太傅尝从容问蒋济,济曰凌文武俱赡,当今无双。广等志力,有美于父耳。”退而悔之,告所亲曰:“吾此言,灭人门宗矣。”
《魏末传》曰:凌少子字明山,最知名。善书,多技艺,人得其书,皆以为法。走向太原,追军及之,时有飞鸟集桑树,随枝低卬,举弓射之即倒,追人乃止不复进。明山投亲家食,亲家告吏,乃就执之。